許光漢《別再想見我》

別再想見他

    天一亮我往窗外看,一整片海,海很近,近得離我只有一條岸,岸上有人錯落有致,像群花一樣。
    窗內,我用一整夜,與這個女人歡好,終至破曉,我不知道自己是離岸了還是靠岸,他似乎比我成熟得多,我記得他像長了我兩百歲,以至於在靈魂上我將永遠是低幼的,以確保他對我的忍受。

日夜即將交會的那一刻,內在的我望向今日即將逝去的日光,如同身體凝結全力後的釋放,記得什麼呢?

忘了,沒想到能望,都交匯在這一刻,他出現的那一刻。

越是簡單的問好,越不容易隱藏顯而易見的情緒波瀾,刻意不看的情緒反而易發震盪,你以為你的感覺是台灣股市,擁有明確的交易時間,直到再次看到那個人,才發現你經歷與感受到的狀態,跟加密貨幣一樣無時無刻存在,每一秒都是變化,加密貨幣有上有下,而面對那句「你是誰」,內心已是喋喋不休的懊悔。

聚會裡,我們的眼神交會,其他人都看在眼裡的眼波流轉,一切無法隱藏的情緒,在彼此情緒磨耗終結關係的那一刻跌落時空中;手機螢幕電位的起落,螢幕顯示數字跨越 23:59 到 00:00 的電位,關閉了那一秒前,許多分秒裡的對話、品嚐過的生命滋味、是放在彼此生命時空裡不偶然的自以為是,你以為可以淡然處之的感覺、以為可以不必面對的情緒、以為能夠無視的自我失落,最後都是凸顯自己的無能為力與對自己的無知可笑,曾經在深夜,我們緊抓著對話不放,而此刻我們不再向彼此回望。

即便動態訊息中會看見的照片已如荒地貧瘠,刻意不耕種自己的思念,乾涸龜裂的心底,卻還是被偶然滲入的笑容,劇痛撕裂了未曾滋潤的心底,過度無感的生活,如同峽谷般的空蕩,以為能夠忘記的,我沒想到能忘。

    他似乎比我完美得多,我記得他長了我兩百歲,以至於在靈魂上我將永遠是迷信的,以確保他對我的啟蒙。

「別再想見我」的詞曲都是戴佩妮創作,遇到感情,這 20 年聽戴佩妮,都會像是我前面寫得那樣,讓自己心底的乾涸,被某種感覺觸動、刺痛,本來想要寫個故事給自己,但忘記自己戒掉用這種方式麻痺自己的習慣,忘記自己一定得要用網路宣洩自己情緒與心底不堪的感受,忘記自己過半人生都在虛擬世界裡面尋找真實人生裡面該要怎麼活著的樣貌,定型的樣貌,許多遠離自己生命的人,比自己過得更好,是許多我生命中過去遇見的人,再次讓我聽見的好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像是路上轉角偶然遇見的彼此,無論彼此在遇見的那一刻用了多有禮貌的方式,保持著距離,心跳帶動的眼波,依舊騙不了人,聲線中的語彙隨著語尾話音來到了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們將不再見。

與那些過去的日子道別,品嚐一種只屬於自己的生命歷程,給我足夠的時間,我能將一切歸於平靜。

2023更新:謝謝一些人來看這篇關於 MV 的分享,額外推薦兩個地方看更多許光漢:
博客來關於許光漢的搜尋結果(會隨著書跟雜誌變多而增加)
GQ 的許光漢相關報導(資料會隨著報導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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